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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水冲垮家园,却冲不垮她的坚毅
发布时间:2016.08.15来源:大河报

洪水冲垮家园,却冲不垮她的坚毅

  路晴晴(化名)和宇通的志愿者一起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奖状,这些奖状因为被爷爷锁在柜子中才得以幸免。

  7 月19 日中午,漫山洪水到达安阳县都里乡都里村的前半个小时,17岁的路晴晴(化名)正在带着她的补习班学生们吃午饭。这是她今年暑假在村里招收的补习班的孩子,也是她即将步入的大学学费来源。

  半个小时后,接到警报部分村民开始躁动,收拾行李细软往山上跑,路晴晴意识到情况不妙,将学生们送回了家。折返回家里,看着家里依山而建的房子,山下有河道,房子地势高,而爷爷也在坚持不用撤退,“在村里活了七十年未曾发过大水,肯定没事”。

  这场安阳县百年一遇的大雨,在短短20 分钟后,推翻了爷爷的坚持。仅仅片刻时间,肆虐的水在村里暴涨,淹没了山下的河道,也切断了的撤退之路。

  撤退的路淹了,她沿着屋顶跑回山上

  当天下午,洪水开始淹没都里村。已经有旧房开始倒塌,高涨的洪水越过蓄水池和河道,直接冲进村落。

  “不能走村路,都淹了。”正在撤退的村民们在屋顶上提醒他们爷儿俩,只能从屋顶撤退。

  跟其他村民一起,路晴晴和爷爷沿着每户相挨的屋顶跑回了山上。能带出来的,只有身份证和准考证,这是她最珍贵的物品。

  在山顶的树林中瑟瑟发抖等待救援时,她想起自己的“大学梦”。发洪水的前几天,她刚得知,自己已被洛阳师范学院录取。可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,家境原本就困难,洪水过后,还能上得起学吗?

  学费和生活费困扰着她,高考结束后,路晴晴跟另一名学习较好的同学在村里办了个补习班,效果还不错,收了一些学生以及2000 元“学费”。看到大学学费有望,她格外珍惜这份工作。付出的代价也是高昂的,每天不间断讲7个小时的大课,以及每天晚上接连3 小时的“私教”。

  她知道,除了这笔钱,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是爷爷这些年在煤窑打工积蓄的一点钱,以及家里的几分地。

  晴晴的内心在挣扎,家境已如此贫困,大学学费难凑,再加之家园被毁,自己是否要复读再攒一年钱?

  几个小时后,洪水慢慢退去,晴晴和其他村民一起,被武警官兵接到都里乡的敬老院。这里是她的家园重建之前的落脚地。

  村落变成废墟,家里只剩一面墙

  7 月28 日,在都里乡敬老院门口,大河报记者跟宇通客车志愿者一起,见到了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路晴晴。17岁原本如花的年纪,她被晒得脸色发紫,连续高强度的讲课已让她嗓子嘶哑。

  “能带我们看看你的家吗?”志愿者们说。

  “家……我们已经没有家了。”说起“家”,她的眼眶红了,志愿者一行人来到都里村的废墟前。

  此时,都里村到处都是泥浆和瓦砾,房屋墙壁上记录着不同高度的水痕。村民们神色黯淡,在瓦砾和碎片中寻找还能使用的物品。一些墙壁未被摧垮的家里,村民们正在清淤和打扫。大型挖掘机和大卡车在泥水间穿行,不时看到武警官兵的身影。

  指着远处的一堵墙,她说,“看,那面红色的墙,就是我的家。”

  在这片倒塌的废墟上,记者和宇通客车志愿者随晴晴拉着一条用于救援的绳子,在泥浆和瓦砾中走到了这个被冲毁的家。

  这里只剩下一面墙,在废墟中,晴晴找到了一只全身湿透的毛绒玩具。这是她高三过生日时,同学送她的生日礼物。在废墟中,依稀可见糊满了墙壁的奖状。“都来不及带走,高中时候的日记,跟好朋友写的信,还有奶奶的遗照。”

  村民们说,这次洪水让都里村损失惨重,这里大水来得迅猛,出乎预料,村里的老人们也未曾见过这么大的洪水,大家没有提前做好撤退方案,家里的家用电器、重要物件都来不及带走。

  大水退去之后,她的补习班重新办起来

  洪水退去之后,都里村的村民们依然相信还能找回一些损失。当天下午2 时,正是全天最热的时候,有些村民还在废墟中扒拉。

  路晴晴也是搜寻者之一。她清楚地记得,在衣箱的底层一个皮夹里有2000 元现金,这是她今年收来的补习班学费,也是她大学的学费来源,如果找不回来,大学梦会更加无望。

  从7 月20 日开始,直到记者采访这一天,路晴晴依旧在坚持一件事。每天天亮,她就来到家里残留的废墟,在瓦砾中扒拉着,想找回那个皮夹。可是,寻回的只有一些床单、被子,还有衣物。

  在村子南头住着的村民们还记得那个瘦小的身影,“每天看到她去扒石头,去水里摸,沿着河道往下走,一找就是一周。”

  提起那笔钱,晴晴的爷爷眼眶湿润。“这孩子太倔强了,洪水那么大、那么急,箱子是木头做的不结实,大概早就被冲散了。”

  “想到这笔钱就这么没了,我每天夜里都睡不着。”她说,这是补习班的学费,有学生家长担心她因为钱被冲走了而不去上课,她不会这么做,即便钱没了,她还是会把课讲完。为了打消家长顾虑,大水退去之后,她的补习班就重新开办起来。